廿二歲的Anna拉下T恤,露出蝴蝶刺青。那斑斕蝴蝶的蟲身,卻是個骷顱頭。Anna說,骷髏頭代表死亡,蝴蝶代表重生,「向媽媽出櫃時,以前的我就死了,現在的我要充滿自信活下去。」
Anna瘦高、甜美,拍過眾多廣告,週刊還相中她拍「新人小模」特輯,所有人都要她走她最討厭的甜美可愛路線。
週刊訪問她時,她暢談想拍同志片。男記者關了攝影機,跟她交心:我也是同志,妳不要說自己是同志,否則沒前途。
Anna不是不知道演藝模特圈的潛規則。沒同志敢出櫃,大家都「為現實所逼迫,不能做自己」。即使在圈外,同志也不自在。有人搭訕,Anna總冷冷說「我喜歡女生」。
「男性常會說妳長得漂漂亮亮,幹嘛喜歡女生,是被男人傷得很重嗎?」Anna說,她最氣這種自大男性,「你是哪根蔥,憑什麼干涉我的性向!」她說,女生比男生體貼,「我們很珍惜自己,只給最喜歡的女性。」
在最現實的演藝模特圈待了幾年,Anna真的倦了。她去刺了青,辭了工作,找媽媽細訴為家計的貢獻,而後告白:「媽,我是您值得驕傲的女兒嗎?」「當然啊。」「我喜歡女生,一輩子不會改變,但我還是一樣愛您。這樣,我還會是您值得驕傲的女兒嗎?」沉寂三十秒後,媽媽點了頭。Anna得意洋洋:這招很好用,我還是一樣的我,不因是同志而改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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